可这一切的温情脉脉,都在那个伶人宁书臣出现后,化为了泡影。
那日,他满身血污地闯入将军府,指着我的鼻子,当着所有人的面,骂我是个冒名顶替的无耻骗子。
说在战场上于万军之中救下沈轻灵的人,分明是他。
得知“真相”的沈轻灵,对我只剩下滔天的恨意。
“枉我敬你如神明,视你若珍宝,原来你竟是这般心机深沉的奸人!你不是说你与魂灯同命吗?我今日便要亲手试试,是真是假!”
那一夜,她狠心剪断了灯芯。
我当即五脏俱裂,呕血不止,在床上躺了足足三月,才勉强吊回一口气。
我的冷笑,彻底激怒了眼前的沈轻灵。
她一把揪住我花白的头发,强迫我抬起头,与她对视。
“梵烛墨,你笑什么?是觉得书臣不配得到我沈家的福泽吗?还是觉得我的话可笑?”
我已无力言语,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
这沉默在她眼中,却成了最大的蔑视与挑衅。
她唤来府中的老药师,目光阴鸷得可怕。
“你既然自称是仙,想必你的血,也有些不同凡响的仙气。老药师,去,拿盆来,把他的血放干,给书臣炼一炉能固本培元、长生不老的好丹药!”
魂灯被毁后,我之所以尚未彻底消散,全凭这一身蕴***千年灵气的仙血苦苦支撑。
血若流尽,我便真的要魂飞魄散,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再有。
沈轻灵冷漠地立在丹炉旁。
看着匠人将锋利的银***入我的手腕,看着我的血液一滴滴落入盆中。
她看着我的脸色一分分变得惨白如纸,气息越来越弱,却始终没有等到我开口求饶。
终于,她像是被我的“固执”激怒了,忍无可忍地一脚踹翻了丹炉。
滚烫的药材与我的血混在一起,洒了一地。
“梵烛墨,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?你究竟想要什么!”
或许是死亡前最后的回光返照,我竟感到体内生出了一丝微弱的力气。
我艰难地抬起眼,望向她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,笑了,用尽全力地笑着问她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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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轻灵,你可知我这一生……最大的过错,是什么?”
她神色一滞,目光依旧死死地锁着我。
我想起了八年前,她为了求得与我的婚事,在老将军院外那场惊天动地的大雨中跪了七天七夜。
膝下的青石板都被鲜血染得斑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