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,他那样傲慢的人,可以接受一个贪图他财富、依恋他身体的金丝雀。
但绝不能容忍一个从头到尾都在冷静算计,从未对他动过真心的女人。
所以,那点恰到好处的伤心,是我能给他的最具性价比的情绪价值。
霍竞池等了几日,没等来我端着汤小心翼翼求和的身影。
转账收款成功的提示倒是准时响起。
只是附言栏空空如也。
再没有以往那些温顺体贴的「老公辛苦了」「记得按时吃饭」的废话。
他大概觉得,我这只金丝雀不仅学会了咬人,还开始光拿钱不办事了。
于是,他给了我更严厉的惩罚。
我回去拿为孩子办理信托基金所需的材料时,玄关处多了一双款式张扬的高跟鞋。
看鞋码明显和上次不是同一个人。
主卧里面传出的声音,比在办公室听到的更为露骨和放肆。
我径直走向书房,找出文件。
转身时,门开了。
霍竞池穿着衬衣,靠在门框上,怀里搂着一个面色潮红的年轻女孩。
他打量着我手中的公文袋,嘴角噙着丝冷嘲。
「怎么,这是要出门谈生意?」
我垂眸。
他们身后,那张我们睡了多年的大床,一片狼藉。
要说毫无感觉,那是假的。
以前他从不将别的女人带到我面前来,更别说是回家过夜。
可若说痛彻心扉倒也不至于。
毕竟霍竞池就是这么个人。
爱你时捧在手心,厌你时又恨不得踩进泥泞里。
我用力咬着下唇,仿佛承受着莫大的屈辱,声音哽咽。
「竞池,你怎么可以带人回家……在这里……」
他眼底闪过如愿以偿的快意。
那女孩配合地往他怀里缩了缩,娇声说:「霍总,人家有点冷。」
低下头,我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。
我清晰地看见霍竞池神色一动,可他还是维持着轻蔑的表情。
我从包里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,轻轻放在玄关柜上。
「这是抚养权的协议书,我已经签好字了。」
他愣了一瞬,似乎难以置信我真的敢做到这一步,随即暴怒。
「你还真敢?!」
我轻声道。
「还有,即便我们没领过结婚证,两岁以内的孩子必然会判给母亲。」
霍竞池不怒反笑,只是那笑看起来怎么都在咬牙。
「行啊,长本事了。」
「以为离了我,凭你那个小工作室就能搅起风浪了?」
「只是许荔,别出了这个门,又后悔今天演的这出硬气戏。」
演了这么多年老实巴交,最后这场伤心欲绝的戏码,算是给他的谢幕演出。
效果不错。
至少,打破了他那份稳操胜券的傲慢。
我坐进自己名下的车里,没有立刻发动。
手机震动,是一条新到账信息,数额巨大,附言只有两个字。
「回来。」
今天正好是七夕,权当节日礼物了。
我面无表情地截屏,领取,然后拉黑了那个账户。
我成立工作室之初,就刻意避开了与霍竞池产业重叠的领域。
深耕他并不熟悉的文化艺术板块。
初期虽艰难,但团队专业,加之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拼,很快便拿下了几个颇有分量的项目。
这让我真正在行业内站稳了脚跟。